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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7章 百花冢(五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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仙界修士, 他們都認識的,並非無名之輩。

幾人面面相覷,應向沂輕聲道:“他是清垣。”

清垣仙君, 仙宗十四州倚京州州主,仙界排的上號的高手。

六殿一臉不敢置信:“你是怎麽認出來的?”

應向沂指了指屍體的鞋子:“我有觀察過,仙宗十四州的州主衣著鞋履大多相似,唯獨清垣例外, 他的鞋子上走了一圈金線。”

清垣是最後成為仙宗州主的人,與其他十三位並不是同一輩,他在仙界的地位很尷尬。說低的話, 他是倚京州州主,說高的話, 他沒什麽話語權。

這種境地致使清垣心境浮躁,這一點從他敢當著遲迢的面對應向沂出手就能看出來。

他特別喜歡出風頭, 因為不敢明目張膽的做什麽, 所以會在一些小細節上將自己和其他州主區別開來。

至於鞋子走了金線的事,最開始還是百裏舒告訴他的。

當初在妖界, 他們與清垣在止戈村狹路相逢,百裏舒曾被清垣帶出去一個下午, 他閑著無聊,便發現了這回事。

以至於見到黎長思等人的時候,應向沂下意識觀察了一下, 果不其然, 只有清垣的鞋子特殊。

一殿在非亦身旁蹲下, 盯著屍體的腳看了一會兒, 點點頭:“雖然染了血, 但還能看出金線的痕跡。”

六殿咽了咽口水, 看著應向沂的眼神有些覆雜。

這等細微之處都能觀察到,可見他的心思有多縝密。

非亦轉了轉手上的棍子,饒有興趣道:“那殺他的就不是秘境中的怪物了。”

六殿看看蹲在屍體旁邊的兩人,又看看站在一起的應向沂和遲迢,見他們都沒有異議,不由得有些挫敗。

就他一個人看不出為什麽嗎?

非亦嗤笑一聲,站起身,棍子敲在六殿頭上:“你那腦子是給彼岸花施肥了嗎?他的頭被砍去,丹田被破壞,衣服還被換了,顯然是兇手不想讓人發現他的身份,秘境中的怪物可不會這樣做。”

應向沂頷首:“確實,不過這衣服雖然破得不像樣子,卻還算服帖的穿在他身上,應當是他死前主動換上的。”

“衣服嘛,隨隨便便找個借口就能換,鞋子就不好說了。”非亦嘖了聲,又敲了敲六殿的頭,“備用衣服常見,誰會隨身帶著備用的鞋子?”

六殿那張棺材臉硬是被氣紅了:“你把我的頭當成木魚了嗎,魔尊便是要出家,也不必急在這時……等下,你剛才是不是用這棍子撥弄屍體了?!”

非亦言笑晏晏:“呀呀呀,小六你的腦子被我敲回來了嗎?”

六殿:“……”

兩人毫不含糊地過起招來,其他三人懶得搭理,也沒去勸。

應向沂看了看一直沈默的遲迢,拉住他的手:“怎麽不說話?”

遲迢皺著眉頭,搖了搖頭:“關於他的死,我有一種不好的感覺。”

他欲言又止,像是想說什麽。

“你們快過來看!”一殿喊道,“他肚子裏塞著的好像不是普通的布。”

非亦從打鬥中抽身,用棍子將那團布攤開:“上面有字有箭頭,看起來,嗯……像是一張地圖。”

遲迢指尖一錯,明亮的妖火便將四周照亮。

離開鬼螢的幽幽綠光,布料上的痕跡更加明顯,山巒圖形畫的很認真,箭頭和路徑卻隨意,不可否認,這確實是一張嚴謹又潦草的地圖。

“兇手是有預謀的,且他一定很熟悉雲海秘境,你們看,這圖案很清晰,可以證明地圖是提前準備好的。”

應向沂拿出紙和筆:“阿遲,幫我一下。”

遲迢會意,半蹲下身,讓他將紙張鋪在自己背上。

非亦擠眉弄眼,陰陽怪氣道:“原來私下裏是叫「阿遲」呀,好親密呀。”

他生的一副好樣貌,即使做出這種動作,也有一種別樣的帥氣。

遲迢瞥了眼他身後:“睡覺的時候多註意,小心有人勾你的魂。”

非亦一楞,轉頭就看見黑著臉的六殿,笑得促狹:“小六,你忍心勾我的魂嗎?”

六殿面無表情:“忍心。”

非亦放聲大笑,笑夠了才轉了轉手上的棍子,情真意切:“別擔心,我剛剛敲你的時候換面了。”

六殿:“……”

應向沂很快就把圖謄下來了,他將地圖遞給等在一旁的一殿,揉了揉遲迢的肩膀:“累不累?”

“不累。”遲迢反手扣住他的手腕,引著他勾住自己肩膀,“你才比較累,在這麽黑的地方畫畫,嘖,來的時候剛才忘了給你準備一盞燈。”

應向沂失笑:“我又不是姑娘家。”

“但你是我……”遲迢壓低聲音,“是我的小娘子。”

“得了,你倆就別卿卿我我了。”非亦指了指地圖,“這個小人應該就代表屍體,箭頭的話,兇手莫不是在指引我們找他?”

一殿:“這個先放一放,重要的是兇手,想必大家已經有人選了吧。”

應向沂挑了挑眉,聽到遲迢嗤笑出聲:“棺材臉,你們這次過來究竟是為了什麽,別說是為了秘境裏的寶貝,你們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,拿著也沒法讓自己覆活。”

一殿、六殿:“……”

冥府之人就沒有人權嗎?

非亦抱著胳膊看戲,趁機煽風點火:“我也很好奇,你們究竟是為誰而來。”

六殿一臉懵逼:“什麽為誰而來?”

非亦定定地看了他一眼,笑開了:“是我言錯,你一個小蠢貨能知道什麽,一殿閻羅,你可是發現了什麽不對勁的地方?”

一殿目光如炬,不答反問:“魔界可有異常?”

兩人對視一眼,心下了然。

遲迢嘖了聲:“原來如此。”

懵逼的人從一個變成了兩個,應向沂也滿頭霧水:“你們在說什麽?”

遲迢將他拉到一旁:“還記得進入秘境之前,非亦給了我一封信嗎?我發現一些事,讓他查查魔界有沒有異常。”

他把那封信遞給應向沂,後者打開看了一眼,驚詫不已:“這,這怎麽可能?”

遲迢目光渺遠:“現下看來,不僅僅是魔界,冥界也出了問題。”

應向沂幾乎要捏不住薄薄的一張紙,他滿腦子都是剛才看到的字,組成一個令人後背發涼的事實。

逝者覆生,亡魂歸來,死去的生靈冥物再一次重現人間。

應向沂半天才平覆下心情,哭笑不得:“搞了半天,這是自帶覆活buff的副本,那幕後之人的手也太長了。”

“長不長還有待商榷,德高望重倒是真的。”非亦搭著一頭霧水的六殿,沖一殿擡了擡下巴,“若是猜得沒錯,你是沖他來的吧。”

一殿瞥了眼六殿,淡聲道:“有些事,魔尊還是放在心裏比較好。”

非亦臉上的笑淡下來,擰著眉頭,不知在思索什麽。

六殿急得團團轉:“你們究竟在打什麽啞謎?難不成是發現殺人兇手是誰了?”

應向沂直覺他們三人之間不對勁,並不像遲迢說的那樣,非亦是為了尋求覆活命定之人的秘術,而與閻羅們相熟。

尤其是一殿對非亦的態度,不冷不熱中又帶著一絲排斥,十分耐人尋味。

他正思索著這三人之間的聯系,突然腰間一痛,遲迢瞇著眸子,語氣不悅:“他比我還好看嗎?”

應向沂不明所以:“嗯?”

遲迢哼了聲:“你都看了他半天了,還沒看夠嗎?”

說著,他瞪了笑得招蜂引蝶的非亦一眼:“整天笑得跟個妖精似的,我看他才是狐貍精。”

應向沂沒忍住,笑出了聲。

另外三人都看過來,魔尊挑著眉,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慵懶勁兒:“你倆擱哪兒編排什麽呢?”

應向沂怕脾氣暴躁的小蛇捋袖子沖上去幹架,忙道:“誇你呢。”

非亦:“?”

遲迢不情不願,被應向沂拉到一旁:“你誇他了。”

天地良心,那只是托詞,應向沂捏著他的手指,像擼小蛇尾巴一樣,從指根擼到指尖:“誰家的小狐貍精又拈酸了,好大的醋味啊。”

漆黑的夜色遮住了燒紅的臉,遲迢不爽到咬牙切齒:“你是不是就喜歡浪蕩風流的,之前的白禦也是那種類型。”

這舊賬翻的可夠遠,應向沂差點沒想起白禦是誰,又氣又想笑:“誰說我喜歡白禦了?”

遲迢振振有詞:“你三番五次在夢裏提他,不是喜歡是什麽?”

也就是這幾個月突發狀況太多,他抽不出時間,不然準要去蛇峰,將白禦給解決掉。

認錯人這種事太丟面子了,應向沂一想到自己當時吃的幹醋,就臉上無光。

說什麽也不能讓遲迢知道這事,不然這家夥的尾巴指定得翹到天上去。

應向沂眼睛一轉,深沈道:“我提他,當然不是因為喜歡,而是因為我跟他有仇。”

事情的走向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彎,遲迢整條龍都懵了:“什麽仇?”

“當初我送應魚回落楓海,有遇到過他,他,他……他調戲應魚!”

應向沂默默腹誹,白禦啊白禦,反正你糟蹋過那麽多姑娘了,也不在乎名聲再差一點了。

只是借你的名頭一用,對你也不會有什麽影響。

“我是應魚的哥哥,他這樣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裏,我自然氣不過,就一直看他不順眼。”

遲迢思索了兩秒:“所以你和我打聽他,是想找他報仇?”

應向沂連連點頭,想到被帶走的狐貍姑娘,以及無影說過的話,正義感上頭:“沒錯,這等淫蛇,若讓我見到,定要將他命根子給拔了。”

遲迢:“……”

有幸被剪了命根子的男龍龍軀一震,表情晦暗不明。

“不用你出手,待回到妖界,我收拾他就行了。”

小娘子只能碰他那根東西,旁人的就算要閹,也輪不到應向沂親自動手。

應向沂沒把這茬當回事,答應下來後,轉眼就忘了。

秘境中晝夜間隔很短,沒多久天就亮了,亮白的日光一照,地上的血跡更加明顯,幾近觸目驚心。

幾人在屍體四周搜尋了一番,沒找到其他有用的線索,兇手把痕跡處理的很幹凈,除了這引他們上鉤的屍體和地圖,什麽都沒留下。

一殿將屍體收進特制的儲物法器中,冥府的人常年與屍體打交道,對這方面見怪不怪。

應向沂看的直皺眉,他還是第一次直視這種慘烈的死狀,晚上還好看不太清楚,白天一覽無餘,弄的他有些反胃。

“嘖嘖嘖,你這不行啊,這場面可沒你家相好動手來的慘烈。”非亦伸了個懶腰,輕飄飄地補充,“差遠嘍。”

遲迢想也沒想,一掌拍過去。

非亦背後長了眼睛一般,靈活地跳到一旁,沒骨頭似的靠著六殿:“怎麽,想現場展示一下你能弄出什麽慘烈狀況?”

遲迢怒瞪著他:“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。”

“本尊的聲音這麽動聽,沒辦法在床上施展,自然得多說幾句話。”非亦沖六殿蒼白的耳朵上吹了口氣,“小六啊,你說是不是?”

六殿汗毛都要炸了:“你有病吧!”

冥府之人沒有體溫,沒有活人的生命體征,也不會臉紅,但對於熱度尤為敏感。

他甚至能感覺到非亦呼在他耳朵上的熱氣,有些微飄到了脖頸上,好似一道驚雷,劈得他七竅生煙。

非亦笑得促狹:“誒呀呀,小六是害羞了嗎?”

六殿滿眼驚恐,被摁住也逃不開他的桎梏,只憋出兩個擲地有聲的字:“變態!”

非亦一貫是這樣的作風,人賤嘴騷,遲迢懶得搭理他作妖,拉著應向沂解釋:“你別信他說的,我……”

我什麽?

是我沒有殺害清垣的兇手一樣心狠手辣,還是我弄出來的場面並不血腥殘酷?

遲迢心知自己是什麽樣的人,解釋的話根本說不出口。

應向沂同情嫁衣鬼,從不濫殺無辜,會對心狠手辣的他有什麽看法?

他們本來就不是一路的人,人妖殊途,性格迥異,分歧極大,就連床上也不和諧。

他不得不承認,他和應向沂之間沒有一丁點合適的地方。

遲迢第一次認真考慮,他和應向沂在夢中相遇,真的是一段天造地設的緣分嗎?

“你什麽?”

遲迢從來都是驕傲的,從來都不會否認自己做過的事,他吐出一口氣:“我確實是那樣的,我的手上沾了無數人的血。”

他小心翼翼地擡起頭,生怕看到應向沂恐懼厭惡的眼神。

如果應向沂真的用那樣的目光看待他,他怕自己忍不住,將對方的眼睛挖出來。

“我知道,早就知道了。”應向沂目光平和,態度沒有絲毫變化,“你支支吾吾那麽長時間,就是為了說這個?”

這回輪到遲迢楞住了:“你,你不怕我嗎?”

應向沂狀似思考:“你會傷害我嗎?”

“當然不會!永遠都不會!”

就算你要離開我,我也只把你的眼睛挖出來,腿打斷,然後餘生都會好好照顧你。

這是對你的愛,不是傷害,遲迢暗自在心裏篤定道。

“那不就得了,我為什麽要怕你。”應向沂渾不在意道,“你是什麽樣的人,我早就知道了,當初在昭南城,我可是親眼看著你把流塵仙君打成什麽德行的。”

遲迢:“……”

應向沂嘖嘖:“跟切水果似的,手起刀落,砍人如剁餡。”

遲迢一臉麻木:“哦,那你喜歡嗎?”

應向沂忍著笑,眨眨眼睛:“還挺酷的。”

應向沂點滿了哄蛇崽技能,沒一會兒就把遲迢哄好了,看得其餘三人震驚不已。

非亦是狐朋狗友就不必說了,得罪遲迢許久都沒破冰的冥府二人看的一楞一楞的,隱隱有些羨慕。

縱使是遲迢,一直被看著也有些難為情:“走吧?”

應向沂體貼道:“走走走,對方已經留下了地圖,我們自然得赴約,快點趕過去,興許還能阻止他多殺幾個人。”

幾人照著箭頭指的方向趕去,越往林子中走,周遭的氣息越駁雜,連氣溫都降了很多。

遲迢和一殿六殿毫無察覺,非亦修為高深,自然不怕,唯一苦了的就是應向沂,肉/體凡胎禁不住凍。

非亦幽幽道:“若不是才過去這麽短的時間,我都要以為咱們在這秘境裏呆了幾個月,要過冬了。”

應向沂搓了搓胳膊:“越往裏該不會越冷吧?”

現在還能用靈力禦寒,氣溫再往下降,他就要抵擋不住了。

遲迢有心抱著他取暖,但一想到自己是個冰寶寶,只能無奈放棄:“秘境裏的溫度季節都是混亂的,只是降溫還好一些,咱們一路走來比較幸運,還沒有遇到難對付的東西。”

秘境裏危險重重,更不必說聞名六界的雲海秘境了,一直風平浪靜的,簡直順利得不像話。

一殿:“我們是按照地圖指示的方向走的,如果猜測屬實,一路上的障礙已經被清掃過了。”

六殿訥訥道:“那兇手豈不是在給我們開路?”

說完他突然一個激靈,驚聲重覆道:“開路?!”

非亦笑得很有深意:“小六啊,知不知道什麽人死的最早?”

六殿下意識回道:“壽數有虧,命短者。”

非亦一噎,一巴掌呼在他後腦勺上,沒好氣道:“傻子,是知道多又話多的人。”

六殿:“?”

我懷疑你在內涵我。

應向沂多少也能猜出他們沒有宣之於口的名字,比起清垣的死活,他更在意的是對方為什麽要這樣做,又是想將他們引到哪裏去。

肩頭一沈,應向沂偏頭看過去,遲迢正將一件大氅披在他身上:“方才想起來,我還有這一件厚些的衣服。”

雪白的大氅裏是白絨絨的毛,十分飄逸,看上去厚實,其實保暖效果一般,起碼與顏值比起來有很大差距。

想來也是,遲迢不會冷,挑厚衣服肯定是挑好看的,保暖性能排在末尾。

應向沂不合時宜的想,自家小蛇還是條臭美的蛇,一身白衣總是幹幹凈凈的,不見一絲妖氣,仙飄飄的。

也不知如若換上其他顏色的衣服會是什麽樣子。

他瞅著,那身被穿到他身上的嫁衣就是不錯的選擇。

遲迢莫名覺得後背發涼:“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?”

應向沂笑瞇瞇道:“有點好看。”

遲迢:“……”

應向沂心裏悶笑,看來無論是什麽世界,對於土味情話的接受能力都不高。

繼續往深處走,周遭冷得好似結了冰,就連四周的樹木都變得晶瑩剔透,好似是用冰雕出來的一般。

一殿沈著臉:“不太對勁,這裏我們剛才來過。”

幾個人不約而同變了臉色,論起鬼打墻,沒人比閻羅王更熟悉,他說來過就一定是來過。

“看來傻子說錯了,人家沒給我們開路,是引著我們送死。”非亦環視四周,突然對著頭頂揮出一擊,“最差的情況發生了。”

「哢嚓」一聲,仿若玻璃碎裂,無數晶片從天上落下來,陰翳伴著狂風呼嘯而來,吹出一片叮叮當當的聲音。

遲迢迅速反應過來,護著應向沂閃避,將他帶到一旁的安全位置。

“都讓開點,別妨礙本尊捅了這天。”

邪肆的聲音飽含殺氣,說出這句話的人動作也不含糊,狂暴的魔氣從他身上湧出,將那些透明的晶片轟成了粉末。

不消多時,嘈雜的聲音便停下來了。

非亦反手將灰白色細棍插進地面,笑得風流,不見絲毫方才的瘋狂模樣:“下面有東西,勞煩二位閻羅挖出來看看了。”

溫度恢覆了正常,只有一點點冷,應向沂的臉色慢慢恢覆過來。

六殿邊挖邊嘟噥:“憑什麽讓我們挖?”

非亦坐在一旁,撐著下巴:“當然是因為分工合作,要發揮所有人的優勢。”

見應向沂感興趣,遲迢解釋道:“魔族對結界法陣一類更敏感,破解起來容易,冥府之人熟悉地下的事情,能保證萬無一失,像我,一般是殺人的時候再出手。”

分工協作,既能保留體力,又能發揮所長。

應向沂很識趣,沒有問自己能做什麽。

六殿一臉「原來如此」,悻悻地跟著一殿挖土。

非亦盯著挖出來的坑,頗為感慨:“還是阿遲懂我的心。”

遲迢冷眼看過去:“只有阿應可以這樣叫,再有下次,你的魔宮就別想要了。”

一殿和六殿動作迅速,沒多久就挖出了一個四五米深的大坑。

應向沂蹲在坑邊:“還沒挖到嗎?”

“差不多了。”

一殿循著坑壁摸了一圈,一掌劈過去,只見坑壁突然向後凹陷,出現了一道圓拱形的門。

六殿氣得吐血:“原來門在這裏,魔尊你找錯地方了!”

害得他們白白挖了一個大坑出來。

非亦跳下來,瞧了瞧門,理直氣壯:“我故意找的這裏,直接挖門,萬一塌了怎麽辦?”

六殿:“……”

遲迢將應向沂的胳膊往自己肩上一搭,帶著他跳進坑裏。

失重感令應向沂有些不習慣,落地之後拍了拍胸口,兀自嘀咕:“還好不是公主抱。”

一旁的遲迢勾了勾唇角,沒作聲。

一殿擡手召開一簇鬼火,率先往門裏走去。

在地下造門修通道,往往是要修建陵墓,陵墓裏不可或缺的就是鬼和屍體,點普通的火照明,容易被鬼吹滅,只有鬼火能常亮。

拱形門不太寬,四個人排成一隊,依次跟在一殿身後,遲迢斷後。

通道裏很黑,一簇鬼火沒辦法將前路照亮,到了遲迢和應向沂這裏,幾乎可以說是摸黑前進。

肩膀上一沈,壓得應向沂有些累,他呼了一口氣,無奈道:“阿遲,別壓著我。”

遲迢捏了捏他的手,聲音在通道裏撞出回聲:“怎麽了?”

應向沂張了張嘴,突然想到什麽,悚然一驚,整個人都僵住了。

兩個肩膀都很沈,他原來以為是遲迢在惡作劇,可剛剛遲迢明明握住了他的手。

應向沂聲音晦澀:“我,我肩上……好像有東西。”

他前面的非亦見怪不怪:“小鬼吧,這裏陰氣重,我們幾個都不是人,就你一個陽氣重的,那些小家夥自然會黏著你。”

應向沂:“……”

你不要用這種平常的語氣說著不平常的話啊!

遲迢握緊了他的手:“別怕,這些東西不敢傷人,你越掙紮,他們越興奮。”

六殿安慰道:“沒錯,可千萬別搭理他們,他們就是單純的喜歡你,別擔心。”

謝謝,我負擔不起這麽重的喜歡。

並沒有被安慰到的應向沂艱難行進,一出通道,便拉著遲迢幫他解決身上的臟東西。

一只,兩只,三只……竟清理出足足六只小鬼。

六殿嘖嘖稱奇:“該說不說,你還挺招鬼稀罕的。”

眼看自家蛇崽又要開始吃飛醋,應向沂忙拉著遲迢四處張望,轉移話題:“這裏應該就是墓室吧,怎麽不見棺材?”

一殿定定地看著他:“往後退兩步,你踩到棺材板了。”

應向沂:“哦。”

作者有話說:

應哥:墓室驚魂。

其餘四人:鬼屋打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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